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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山間春語

    發布日期:2025-04-28 信息來源:第二分局   作者:戎帥帥   字號:[ ]

    清晨,我站在上水庫壩趾的施工便道上,看遠山黃土紛飛,融雪匯成的小溪流裹挾著春意奔涌而下。工地的挖掘機臂影劃破天際,與山間新發的嫩芽交錯成一首無聲的詩。這里是灤平抽水蓄能電站工地,鋼筋與混凝土的轟鳴聲中,我聽見了春天與夢想交織的私語。

    工地的春天,是鋼筋與泥土的協奏曲。山腳下,去年深秋栽下的山楂花已悄然綻放,粉白的花瓣與灰褐的混凝土形成鮮明對比。工友們戲稱這是“鐵漢柔情”——機械的冷硬中,總有一抹生機倔強生長。清晨的安全晨會上,項目經理老張指著遠處的山坡說:“咱們干的活,就是讓這山里的水變成萬家燈火。”他身后的展板上,貼著項目部自制的“春日施工圖”:引水隨洞的輪廓被畫成一條蜿蜒的青龍,圍堰旁標注著“工程進度”,每完成一個節點,便貼上一枚鉚釘,銀灰色的線條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,項一顆顆釘進時光的誓言。

    食堂的王大姐從山民手中買來新鮮的榆錢和槐花,燉成一鍋乳白的湯。她說:“這山里的春天比城里實在,雨一落,地里的、樹上的,全是饋贈”。宿舍外的晾衣繩上,工服與野花并肩搖曳,安全帽里偶爾落進幾片櫻瓣,被年輕的測量員小李戲稱為“限量版皮膚”。

    我的師傅老趙是位“老水電”,參與過三峽、白鶴灘多個工程項目。他總說:“水電人的春天不在日歷上,在混凝土的凝固曲線里。”某個深冬,施工支洞遭遇巖爆,塌方的碎石堵住了三分之一的斷面。老趙帶著同事連夜制定方案,用“微差爆破”一點點啃下硬巖。那晚,他裹著軍大衣蹲在洞口監測數據,手電的光暈里,呼出的白氣與飄落的雪片融為一體。天亮時,他指著巖壁上新露出的片麻層笑道:“瞧,這石頭里藏著的不是古化石,是咱們的工期!”

    春汛期的滲水讓施工愈發艱難。監測員小劉站在泥漿里記錄節理走向,筆記本被浸濕的頁角卷起,像一朵倔強的野菊。某次突遇斷層破碎帶,超前錨桿支護后仍不斷掉渣,工程師們緊急啟用“一炮一支護”工法,每爆破1.5米便用鋼拱架撐起穹頂。那夜,混凝土噴漿車的嗡鳴持續到凌晨,而洞口外的山桃已悄悄結了花苞。

    黃昏時分,我常獨自爬上觀測臺。腳下,下水庫基坑已初現雄姿,混凝土輸送泵的長臂如巨筆揮毫;遠處,附近村寨的炊煙裊裊升起,放學歸家的孩童沿著新修的護岸奔跑,書包上掛著的安全反光條一閃一閃,像散落的星子。項目部新釀的苦蕎酒,酒壇上貼著紅紙——“引水上山日,共飲慶功時”。

    昨夜收到妻子來信,她說城里的玉蘭開了,但我更眷戀此地的野櫻。它們從爆破后的巖縫里鉆出,在鋼筋網架上攀援,花開時像給冰冷的結構體系繡上春衫。工程人的四季,是用樁基丈量大地,用焊縫連接星河,更是在每一次攻堅克難中,將“不可能”澆鑄成“奇跡”。

    晨霧散去,陽光鋪滿支洞的鋼模臺車。對講機里傳來調度指令,我戴上安全帽走向作業面。春風掠過耳際,恍惚聽見群山低語:每一滴汗水都在雕刻光陰,每一次堅守都在續寫傳奇。而這水電站,終將成為我們留給大地的情書——以混凝土為墨,以山河為紙,以整個春天為落款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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